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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4月9日

曾经红火的哈市婚礼乐队

前几日去参加了北京同事的婚礼,直接去的饭店,场面倒也气派,但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哦,原来缺少了我记忆中婚礼乐手和歌手。

从小就伴着乐声长大,那时老爸参加单位的演出,我可以自由的出入老厂子俱乐部的后台,后台那化妆油彩和卸妆油的香气仍留在我记忆中 。80年代初的哈市婚礼乐队多是友情客串,给亲朋好友捧个场,不但可以大餐一顿,好了会给个红包,我跟着打打沙锤也可以蹭点婚礼上的糖果和点心。那时乐队规模也可大可小,唢呐,笛子,二胡,黑管,巴松,手风琴,小号和大号都可以上,可谓中西合璧。记得又一次张叔叔的大号有个键子闭锁不严,还让我嚼了块奶糖给临时黏上了。进入90年代,随着电声、西洋乐器的兴起,哈市婚礼乐队也由电子琴、架子鼓、萨克斯、电吉他和小号等主导,每 个乐队也明码标价600-2000元不等,长大了的我也成了个糟糕的萨克斯手得以赚点小外快。同时随队歌手兴起,因为音响条件限制,通俗歌手演唱效果不好,大多数乐队喜欢带民歌手。乐曲曲目视每个乐队水平而定,虽草台班居多,但一般通俗小曲目大部分乐队都会,诸如《啤酒桶波尔卡》、《西班牙的风》及《波兰圆舞曲》等,也可演奏流行歌曲。固定的曲目是去娘家接新娘下楼时大多数会奏《大阪城的姑娘》,主婚人入席是《不老的爸爸》,证婚人入席是《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介绍人入席则电影里鬼子进村的音乐或《鞋儿破》。婚礼司仪也大多数要能歌善舞,在婚宴上将婚礼喜庆气氛推到高潮,智取威虎山 “今日痛饮庆功酒”这段真是耳熟能详。那时每逢星期日或节假日,大街小巷到处可听到婚礼乐队的喧嚣,似乎每家有喜事不请乐队就觉得不够热闹、喜兴。

如今听到哈市的婚礼都不请乐队了而改音响录音伴奏了,我倒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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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4月8日

祖父和父亲

作为一个北方孩子,还是习惯把上述两个长辈称呼为爷爷和爸爸。

我从小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少年时回到爸爸妈妈身边,印象里爸爸和爷爷交集的时候不多。小时候在两地,就算是过年爸爸也不是每年都回来,即便回来也想不起爸爸和爷爷有什么交集,只是能记起爷爷和爸爸还有两位叔叔坐在一个桌子上喝酒,一般爷爷喝白酒,爸爸和叔叔们喝啤酒。爸爸是个寡言的人,席间话也不多,只是在爷爷吃完下桌后,他和两位叔叔喝过几瓶啤酒后话语才会渐渐多起来,大多是回忆起他们小时候的往事。

爸爸还有一种时候会回来,那就是爷爷病重时。爸爸是医生,虽说医生看不了自家人的病,但这时候叔叔和姑姑们一定会等着爸爸匆匆赶回来。爸爸会直接去医院,跟主治医生咨询,再看病历后,和叔叔姑姑们商量一下,同意哪种治疗方案。爷爷几次患病,都是如此。

爷爷生前嘴里没多说过爸爸什么,但一件事却反复说过,那就是爸爸学习好。每当奶奶用爸爸的学习成绩来激励我们小辈的时候,爷爷总会在一边插言,历数爸爸怎么上厕所都背外语、全县考第一等等让我们耳朵磨出茧子的旧事。

爸爸年轻时也很少谈爷爷,倒是现在岁数大了,一到逢年过节叔叔姑姑们上门聚会时总是回忆诉说有关爷爷的往事,不外乎爷爷年轻时高官得坐骏马得骑春风得意等等等等。其实每次都说这些,从来就没变过,而且我们早就从爷爷的军功章和军史里知道这些,但他们每次还是乐此不疲。

爸爸是个感情不甚外露的人,妈妈总说他像块木头。我只见过他留过一次泪,那是爷爷去世。丧事基本办完了,亲友都坐车离开,只有我和爸爸在火葬场等待爷爷的骨灰。爸爸把打点的钱塞给了师傅,然后我们在门口等着,爸爸抽着烟,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我闲聊。不一会,后面的烟筒冒出了烟,爸爸示意我和他一同进去。我们戴着手套把爷爷的骨灰往骨灰盒里装,我默默地流着泪,看到爸爸还是一脸木然。装完后爸爸抱着骨灰盒我跟在后面往寄放的房间走,走在一条翠柏遮阳四下无人的柏油路上,爸爸突然弯下腰呜呜地哭出了声,还压抑地喊了两声“爸!爸!”我一下子愣住了,手足无措。

爷爷走了好多年了。爸爸如今也苍老了,但身体尚好。每次回家,我看到依然寡言的爸爸,就希望他总是健健康康的,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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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5月22日

沈阳太原街

我12岁以前一直生活在沈阳,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一直到上初中才回哈尔滨。记得那时每次放假回哈尔滨看父母,院里的小朋友总是嘲笑我的沈阳口音,也总学我说“咱、咱、咱”的。沈阳是我的故乡,留给我印象最深的地方就是有名的太原街。太原街是一条老街,一般老的东西都很有故事,街上的建筑、住过的人和曾经的店铺。

首先要说的是东北电影院,小时候看电影除了部队大院里放映的基本都是在东北电影院看的。钟声是东北电影院的一大特色,电影即将开演前“铛,铛,铛”三声开幕钟一定是沈阳的孩子们心目中永远难忘的娱乐记忆。据说,三声钟响源自一个能够发音的盒子,设备引进于德国。开幕钟的声音由一根粗铁管里面长短不一的三根小铁管相互撞击,再由扩音器发散而出的。别的影院都是开幕打铃,这钟声确实是独特的。 这座影院最初是日本人建的,可以称得上是壮丽宏伟,但是在我记忆中总是感觉它有点阴森森的,沈阳和哈尔滨的不少日式、俄式的老建筑都给我阴森森的感觉,难道这是人们常说的历史沧桑感?我倒觉得是历史留下的阴影挥之不去赶之不绝。这个电影院,2003年拆掉了,有一年我回沈阳,怎么也找不到它,它原来的所在被一圈商场取代,我以为它被淹没在里面了,就努力去找,结果路人告诉我拆了。多少人的童年记忆被拆没了?



圈楼也是一个老建筑,它是日本人修建的一个菜市场,真的是一圈的结构,解放后还是菜市场,我记得小时候奶奶领着我去买东西最常去的是两个地方,一个是门前的“合社”另一个就是圈楼。圈楼一圈分成好几段,印象中除了着圈进那圈我怎么觉得每一段里卖的东西都一样,每个门出来的样子都差不多,小时候我不知在这里迷路多少回。

说到圈楼就必须说联营,这是沈阳当时最大的商场了,还有一个叫友谊商场的,那时上街都说“先到友谊后到联营”,为什么呢?好的都留在后面么。联营距离圈楼不远,那时我们一般从圈楼买菜回来从联营的后门进前门出回家,在联营一般不买东西,只是感受一下气氛,那是在商场买东西一年也就几次而已。

太原街上有一家工艺美术商场很有名,现在不知道在不在了,但我去得更多的是它对面的一个小文化商店,我小学的所有文化用品基本都在那里买的。什么名字不记得了,地点应该离现在的中兴大厦不远。

还有那家海城馅饼也有印象,记得那时分两个屋,外屋吃馅饼里屋要吃炒菜才能进,有一回我爷爷领我吃馅饼只要了馅饼啤酒没点菜还和服务员吵了起来。

太原街上的记忆太多了,写不完,最后说说哪家外文书店。它应该在太原街南端,是个二层楼,和邮局对面。我提到它不是因为它卖外文书(我看不懂的),而是它是我最早能买到港台原版和大陆引进港台正版磁带的地方。那时在哈尔滨买不到这些紧俏东西,每次回沈阳必然去这里。这些原版的磁带15-30元不等,好贵啊!但买起来毫不吝啬,遗憾的是品种实在有限。回忆起来《墙上的肖像》《谭咏麟87精品》《张学友jacky》《梦里人》似乎都是在这里买的。

好久没回沈阳了,每次回去我都要骑个自行车去太原街附近晃荡,胜利街、红旗广场……可是,迷路的次数越来越多,我甚至怀疑我在这个城市里生活过吗?我虽记得这个城市,它却已不记得我。没有人记得我了,以前的同学、邻居,再也没见过。